「這是怎麼了?」
說話的是一道慵懶的女聲,「百合,你要不要解釋一下?」
女人身着墨綠色真絲襯衫,黑色長褲,一頭栗色大卷,膚白唇紅。
足有1米72的身高和這套偏中性的打扮,讓她看起來明艷而不失英氣。
胸前那條寶格麗祖母綠項鏈,彰顯了她的尊貴不凡。
姜百合一瞧見來人,第一反應不是告狀,而是心虛地悄悄退後了半步。
她垂下臉,白嫩的手指不自在地捏着:「堂姐……」
姜明珠,京城出了名的霸道千金,性格驕縱又豪放。
生意場上,聞笙跟她打過不止一次交道,知道她這個人,嘴貧又愛看熱鬧。
聞笙連忙出聲:「姜小姐,是個誤會。」
她掙開男人維護的懷抱。
「廖總不太喜歡百合花的香氣……」
姜明珠狹長又嫵媚的眼,在廖宗樓和聞笙身上掃了個來回。
「我就說嘛,走南闖北那麼多年,我就從沒見過,比孟特助更貼心的秘書了!」
說著,她還朝廖宗樓拋了個眼色:「小廖總,好福氣呀!」
廖宗樓冷着臉色,沒吭聲。
姜明珠又朝身旁的姜百合掃了一眼。
姜百合縮了縮脖子,垂下臉,乖乖道:「廖先生,我還有點事,先告辭了。」
說完,小碎步快速撤離現場。
聞笙:「……」
你們姐妹倆這場戲,可以再假一點。
聞笙心裏還在惦記廖宗樓的過敏癥狀,她微笑道:「姜小姐,失陪一會兒。」
轉過身,就打算帶着廖宗樓先回樓上休息,順便喊來醫生檢查一下。
姜明珠漂亮的臉上,明晃晃寫着不高興:「怎麼我剛一來,你就要走?」
「孟特助,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呀?」
聞笙笑容溫淺:「怎麼會呢?等回到北城,見面的機會很多。」
「孟特助真會說話。」
姜明珠眼波流轉,繼續勾勾搭搭,「等回到北城,孟特助可不能忘了我呀!」
她從西褲口袋取出名片夾,挑挑揀揀,抽出一張玫瑰色的卡片。
「這個可是我的私人名片,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拿到哦!」
男人修長的手,直接擋在聞笙身前:「姜總,沒必要吧?」
她這麼明晃晃的挖他牆腳,當他廖宗樓是死的?
姜明珠抬起眉梢。
她掃視着廖宗樓冷冰冰的臉,故意拿話嗆他:
「孟聞笙只是你的特助,又不是你老婆~」
「我說小廖總,你管得也太寬了吧!」
別看孟聞笙溫溫柔柔的,但在廖氏的八年時間,曾拿下好幾個至關重要的大單,為廖氏立下戰功赫赫。
尤其廖家老大廖宗昌剛死那年——
廖父那個軟骨頭直接躲了清閑。
廖老爺子身體不好。
如果沒有孟聞笙一路對他不離不棄,廖氏根本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!
姜明珠想挖角孟聞笙,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想到這兒,姜明珠眼珠一轉,對聞笙道:「廖家二哥這個人,又冷又凶,又唯我獨尊,孟小姐跟在他身邊,受了不少委屈吧?」
聞笙:「……」
雖然但是,廖宗昌死了之後這幾年,她在廖宗樓手下工作,日子過得還挺逍遙的。
聞笙正要開口,姜明珠的槍口又對準了廖宗樓:
「我說廖總,你也真是小氣。」
「人家孟特助跟着你,風裡來雨里去的,都快趕上八年抗戰了。你帶人家參加個晚宴,就穿這麼樸素?」
姜明珠聲情並茂,挑釁看着廖宗樓,滿臉都寫着三個大字:你不行。
廖宗樓不語。
他長臂一伸,從一旁窗檯的絲絨窗帘後頭,取過一隻暗紅色禮盒。
剛剛聞笙去衛生間,他便打了電話,讓人把剛剛拍得的那件寶石項鏈送過來。
原本還想着不知該找個什麼理由,才能順利送到她手上。
誰知姜明珠就跑來點了個炮。
真是及時。
廖宗樓唇角不明顯地輕輕翹起。
打開盒子,從裏面取出那條愛德華時期的鑽石紅寶石項鏈。
不等聞笙反應,涼冰冰沉甸甸的寶石項鏈,環過了她白皙的頸間。
她剛想躲,廖宗樓冷冰冰地開口:「你站在我身邊,代表的是廖氏。」
聞笙:「……」
姜明珠:「……」
滿鑽鑲嵌的紅寶石項鏈,搭配聞笙今晚這件綠色晚禮服,相得益彰。
愈發襯得她膚白如雪,容顏明麗。
宛如中世紀油畫里的神女一般。
姜明珠氣得鼓起了腮,是鑽石晃到她眼了嗎?
不,是某人的騷操作,秀了她一臉!
姜明珠沒討到便宜,哼了一聲,轉身就走。
*
總算送走了姜大小姐,一想到脖子上沉甸甸的五百萬,聞笙臉色的笑都僵住了。
廖宗樓收回視線,就見聞笙一臉的視死如歸。
「怎麼了?」
聞笙咬牙切齒地道:「這個太貴了。」
「我怕這老古董,扣子什麼時候鬆了都不知道。」
廖宗樓一口氣堵在胸口,不上不下。
片刻之後,生了一天悶氣的小廖總,忽然低笑了聲。
他倒是從來都不知道,一條古董項鏈,就能騙得她乖乖靠着自己,站得一動都不敢動。
早說啊!
聞笙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,她不由抬起臉看向他:「廖總?」
她溫軟的目光細細打量着他,嗓音又輕又嬌:「要不我先帶你回房間,檢查一下。」
廖宗樓的目光落在她輕輕開合的紅唇。
聽到前半句,他正要搖頭,待聽到後半句,整個人都僵了一瞬。
明知道她對他沒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——
他還是沒忍住,順着她的話問:「檢查什麼?」
聞笙以手擋唇,輕聲說:「過敏。」
現場人多眼雜,她怕有心人懂得讀唇語,倒是搞出不必要的事端來,所以特意拿手擋着。
廖宗樓被她俏皮的小動作,撩得心蕩魂馳,過了片刻,他突然反應過來:
「嗯。」
聞笙見他連話都懶得多說,還以為他已經非常不舒服了。
連忙扶着他的手臂,快步出了宴會廳。
電梯里,廖宗樓一語不發,心裏卻盪起漣漪:
只是以為他過敏,就這麼擔心。
那麼,他可不可以放肆地認為,在她心裏——
其實,他也很重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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