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rning: count(): Parameter must be an array or an object that implements Countable in /home/wwwroot/www.tnxs.tw/wp-content/themes/book-ttkan/functions.php on line 2320
百越風雲錄 百越風雲錄第7章 北方有佳人 撥亂我心曲在線免費閱讀_安香小說
◈ 百越風雲錄第6章 少一個都不叫家在線免費閱讀

百越風雲錄第7章 北方有佳人 撥亂我心曲在線免費閱讀

紫蕺不明白他的話,但猜到通天可能已經找過他:「通天教主有大神通,他可以化身千人萬物。」隨後繼續道:「娘娘曾斷言,不出百年,望潮居士的修為當不亞於混元大羅金仙。」

「實不相瞞,你們追蹤的那寶物,便是望潮居士修鍊的第一個法寶。」紫蕺看向一僧一道,輕蔑地說:「那可是相當於混元大羅金仙的法寶,你們幾斤幾兩,也敢起貪念?」

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」白衣男子兀自不服,想要辯解,苦於無從說起。

「可是你們以為是那寶物躲着你們,是不?蠢貨,那是寶物故意裝弱吸引你們的。」紫蕺罵完,又接着緩緩道:「遺憾的是,望潮居士不曾取得仙籙,故被天庭列為妖逆。居士奉贈娘娘法寶,當時三界金仙均是知曉。礙於娘娘身份,天庭並未追究那寶物,可也未曾銷案。」

紫蕺再次輕嘆,道:「奈何那寶物極具靈性,可能是不願牽連女媧娘娘和九天玄女,竟獨自走脫。要不是它在凡間放出氣息,連我也不曾發現它竟然走失。娘娘曾言,那寶物名喚九變墨斗,既善變化,又善學習。」

說到這,紫蕺厲聲道:「九變墨斗初成之時學的是老君的金剛琢,善能變化,水火不侵,又能套諸物。法力是不如金剛琢,但你可知它能套走你巍寶山所有的法寶兵器,你可知即便是你佛家的玲瓏寶塔它也能套?」

「不自量力!」紫蕺氣哼哼道:「你巍寶山不過是蜀山派分支,蜀山派狂妄自大,覆滅之後,巍寶山暗中被招攬為天庭在凡間的人曹官。可你們越來越不知敬畏,仗着微末法術,就敢一個個貪得無厭,假借除妖之名橫行凡間,作惡多端。」

「說,先前出村的那婦人呢,是不是被你殺了?」紫蕺指着白衣男子斥問。

白衣男子脖子一梗承認了:「我聽到她說要去找張屠夫,帶人來看柳寡婦家鬧妖精的事,當時我已經查到那……那寶物變化成豬食盆,我不想人多壞事,只好一劍抹了她。」

儘管剛剛被斥責,但多年的行為習慣,使得他不覺得抹殺一個村婦是個多大事,何況那村婦還有點小壞,嫉妒心強。

謝中節暗想:出村那婦人,莫不是楊三媳婦?說要去找張屠夫的,大概就是她了。

「看來你們巍寶山果真是沒救了。不過也好,這樣一來,我殺你也不會心軟。」紫蕺冷哼一聲:「你敢說,沐王府家的小娃娃一病半年,不是你巍寶山依仗法術使的壞?」

白衣男子心中驚懼,聞言更是腿打顫,想反抗又不敢。給沐璘小少爺施法染病,正是他親自動的手,知道這事的,只有他和掌門師尊二人。

目前,掌門師尊正在沐王府接受宴請,因為午間他剛剛顯露道術,出手醫治好了小娃娃,攀上了沐王府的關係。

「和尚,你呢?」紫蕺偏頭似笑非笑看向灰衣和尚。只見他微微合十,滿眼真誠道:「寶物之事,佛祖已囑咐貧僧一二,個中隱情貧僧不得而知,想來應是對貧僧的考驗。」

意思很明確,派我來這個事,佛祖如來是知道的,倘若你將我擊殺,如來說不得要向玉帝告御狀,甚至直接找上九天玄女。

「如來就是個老鯽溜。你這和尚也是通透。」紫蕺不禁高看一眼這位還在苦修的和尚,也不避諱,道:「你佛家的小心思,別以為我不懂。望潮居士留下的法寶,天庭如鯁在喉,你們西天也如芒在背。都想毀了這法寶,又都不想背黑鍋。」

像是自言自語,紫蕺抬頭遠望:「當年八百里獅駝嶺上,金翅大鵬雕練成陰陽二氣瓶寶物,硬是讓孫大聖給鑽破了,寶物從此被毀。大聖破陰陽二氣瓶的法寶,是觀音菩薩給的三根毫毛,那三根毫毛又是菩薩凈瓶中三枚楊柳葉兒變的。大鵬可還是如來干舅舅哩。」

灰衣和尚低頭沉思一番,抬頭問道:「依尊使之意,望潮居士的法寶當如何處?現下法寶所在何方?」

紫蕺再次向灰衣和尚投去讚許的目光,心中暗忖:先問如何處置,再問法寶在哪裡,這和尚不簡單啊。謝中節在凡間命運多舛,不如幫他與這和尚結個善緣。

想到這裡,便牽了謝中節小手進屋,道:「你二人也隨我進屋看個究竟。」

堂屋正中擺有方桌,桌上筆墨紙硯齊備。樓下內房無窗,光照不足,二樓又是竹編土樓,人走樓晃,所以,謝中節平日便是在正堂屋中讀書寫字。

「九變墨斗善能變化,先是變作木盆,後又變作木劍。就是你撿到的木劍。」紫蕺放開謝中節小手,又輕拍兩下,笑道:「你看看你的文房四寶與之前可有不同?」

難怪自己撿到的木劍,見到趙四時莫名其妙不見。紫蕺如此問,謝中節好奇心大起,走過去筆墨紙硯都拿起看了看,最後將硯台放掌心掂了掂,道:「感覺比之前重。」

才說完,又「誒」了一聲:「又輕了。」

謝中節的硯台是大宋傳下來的一品清蓮歙硯,方方正正,寓意為官清廉,為人方正。硯匣是謝清溪請人特地用雲南香楠雕制的。

聽他這一咋呼,一僧一道不用想也已明白,九變墨斗變化成了謝中節的硯台。

「知道它為什麼名為九變墨斗么?」紫蕺目光掃向一僧一道,在和尚身上停住,不待答話,自己接道:「木料有彎有曲,墨鬥打直線卻永不變。」和尚聽罷,若有所思。

「當時望潮居士大功初成,只點賦了它兩縷分身靈性,第三縷始終未能成功。在感應到仙佛對妖的怨念並獨自從九天下界時,它耗盡了第一縷靈性。」紫蕺繼續說道:「它本海中之物,到人間後卻來此遠離大海的深山之中,即是為了表明無意介入神妖之爭。」

和尚聽罷,深深閉眼,半刻後睜眼道:「佛祖大智慧看到,它在山中偷學採藥,偷學醫理……」

「偷學?那是偷學么?如來還要臉不?」紫蕺怒聲打斷他:「你們佛家講相由心生,魔由心生,果真一點沒錯。如來心中沒惡意,怎會生出揣度他人偷學的惡念?」

和尚聽得臉紅不已,卻無法反駁。

紫蕺得理不饒人:「九變墨斗善學習,看到善,就學善,看到惡,就學惡。學到的善念居多,善就是直線,是準繩。惡念多,惡就是直線,是準繩。它學了醫理,今兒偏還救了一個嬰兒。」

「那嬰兒正是被你那禽獸不如的師弟所傷。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東西,留在世上何用之有?」紫蕺越說越怒,手中幻化出飛劍,正是趙四木劍的樣子,飛劍掠過,白衣男子身首分離。她再手指輕彈,一串火苗閃過,倒地的屍首化為灰燼,接着地面新泥翻湧,待泥土中灰燼消失殆盡,地面又平復如舊。

白衣男子灰飛煙滅,謝中節神色不變,依舊聚精會神聽着。和尚也有定力,面色如常:「正因佛祖不明真相,這才命貧僧特來查驗。既是善事,貧僧定當據實回報。」

紫蕺點點頭,道:「在山中觀看雲起時,九變墨斗感應到自己再次被仙佛盯上,自覺在人間的逍遙與大自在將不復存。隨即主動釋放氣息,土地神偵知後傳信各方,稱得此寶物,不論凡人神仙,也不論披毛戴角濕生卵化,均可增加四千九百年的修為,由此引人入套。」

和尚臉色未變,九天玄女的使者所言定然不虛,此前她說過,九變墨斗連玲瓏寶塔尚且不敵,他自問法力不及玲瓏寶塔。倘若自己真入其彀,定逃不過魂飛魄散。

「所以,它以第二縷靈性變化出七七四十九頭豬來?」和尚一改之前的官腔,說話不再文縐縐。

紫蕺點點頭:「他耗盡第二縷靈性,設一密訣,不管凡人的金銀財寶,還是仙佛的法器法寶,只要放入自己變化而成的木盆,同樣的財寶法寶便可源源不斷生出。七七四十九次後,倘若貪慾不停,密訣便會失效,連人帶物被套走,任你仙佛妖魔,轉瞬灰飛煙滅。」

和尚不解:「聽聞老君金剛琢,套走孫大聖如意金箍棒後,還可取出復用。這……這九變墨斗,咋就不管青紅皂白,直接給灰飛煙滅?」

紫蕺聽得忍不住咯咯嬌笑:「先前說了,它初時只能學到一些看到的,聽到的,並不能學全。要不然豈不是與老君金剛琢一般厲害?」

謝中節也似懂非懂笑了,問道:「但是,最後怎麼是變成四十九頭肥豬,不應該是金銀財寶嗎?」

「正是你和你母親,以及周邊其他人改變了原來的定數。」紫蕺收起笑意,嚴肅起來:「你最先得到木盆,卻因為柳氏豬食盆壞了,於是你把它送給了柳氏。柳氏心有大愛,她對豬好,出門前就把豬餵飽。你木盆送到她家,她直接空盆放到豬圈裡,等到那肥豬餓了,去盆里找吃的……」

「於是木盆就變出七七四十九頭肥豬。」謝中節搶答。

「沒錯。後來,柳氏得到你母親的指點,把豬肉分給眾人,又要建學堂,讓十里八鄉的娃娃有書讀。直到最後,法寶也沒感應到貪慾,你們大家這才平平安安,沒被套走。」紫蕺說到這兒,她也鬆了一口氣。

「如今,九變墨斗靈性耗盡,除了自保,再無強大法力。」紫蕺看向和尚,道:「最關鍵的是,今後即便是我,即便是望潮居士本人,也控制不了它了。因為……」

紫蕺目光轉向謝中節,一臉柔和道:「九變墨斗善學習,在你身邊的時間久,受你因果力感染,他只能感應到你的心意。居士和我的口訣再無用處。」

說完兩手上下交疊輕拍兩下,對和尚道:「這小子是個凡人。九變墨斗既甘願做一方清蓮硯台,也算是與佛有緣,西方極樂世界想必能夠接受吧?」

和尚合十行禮,恢復官腔道:「尊使一番好意,回去之後,貧僧當如實稟明佛祖。巍寶山道人行徑去向,屬天庭內事,我佛管四大部洲,天庭之事向來無暇顧及。貧僧法號妙蓮,這就告辭。」

紫蕺收了結界,看着妙蓮和尚遠去的背影,喃喃自語:「妙蓮,呵呵,果然是個妙人,這倒有意思了。」

妙蓮暗示她擅殺天庭在人間的攝理人之事,不會報知天庭,這是一個重要的表態。九變墨斗處置一事,她當然明白妙蓮不可能替如來做主。

「所以,紫蕺姐姐,世間真有神仙,對嗎?」謝中節抬頭問道。

紫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,敢情我這講了半天,你還不信是吧?

「你有爸爸媽媽,哥哥姐姐,弟弟妹妹么?」謝中節似乎忘記剛才的問題,又提了一個新問題。

紫蕺怔住了,臉上許多複雜表情掠過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
「你果然是不開心的。」謝中節再次自己接話。

看他臉上若隱若現的同情心,她有股想揍他的衝動。好在她也捕捉到他眼裡的一絲絲關心,於是心平氣和問道:「為什麼這麼說?」

「我媽說,做神仙不好。」謝中節指指趙四,又指指紫蘇,示意他倆怎麼還不醒,口中說道:「你看啊,牛郎和織女有兩個小孩子,四個人都沒有家。你知道他們有多想爹爹媽媽么?」

「牛郎在凡間不是有個家嗎?」她實在沒法提織女的家。心裏也嘆道:是你在想你爹吧。

「我媽說,有爹爹在,有媽媽在,有寶寶在的地方,才叫家。少一個都不叫家。」

「那叫什麼?」她居然被帶偏了。

「叫房子。」乾脆利索的回答。

她再次怔住,回想起自己住的地方,那可不就只是個房子嗎?

恍惚間,衣角被扯動,謝中節再次指指站着睡着的兩人。

她抬手輕揮,忙用生氣掩蓋剛剛的失神:「又是你媽說。你媽還說了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