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訟師所後秦寒先是打聽了一下武安國公府的位置,結果得知距離太遠,坐馬車要一個時辰才能到。
一個時辰太久,於是秦寒改變主意,決定去淑蘭坊蹲守。
以武安世子的性格和身份,在玄都絕對是個名人。
只要他到了淑蘭坊,肯定會被人認出來。
於是秦寒到達淑蘭坊之後,就開始打聽武安世子的消息。
結果得知,武安世子這幾天都在燕春樓留夜!
這是一個好消息,於是秦寒就在燕春樓旁邊蹲守,同時也發佈了一則消息,提供武安世子位置者,酬金十萬。
就這樣,秦寒滿懷期待的等了起來……
酉時三刻
酉時五刻
酉時八刻
戌時一刻
……
臉色隨着天色越來越黑,秦寒整個人都有些麻了。
這武安世子,今天是轉性了?偏偏今天沒了興緻?
距離戌時五刻的開會時間就只剩下四刻了,趕路回去還要時間。
走還是不走,秦寒糾結了起來。
良久。
「靠!」
隨着一聲不甘隨風消散,秦寒坐上馬車,選擇放棄。
「最後只能看這幫勾欄後面有沒有人願意站出來了,如果不行,只能選擇跑路了。」
看着燈火通明,繁華無比的玄都夜市,秦寒平靜的臉上,滿是陰鷙。
……
回到悅來客棧之後,秦寒直接包下大廳,然後再讓小二以橫二豎八的方式把十六張八仙桌擺在一起。
如此,一個獨特的聚會餐桌就出現了。
這些布置,自然不是秦寒發好心想要好好招待那些勾欄管事,而是專門做給可能存在的平西侯府的眼線看的。
目的就是為了麻痹這些眼線,爭取跑路的時間!
布置完會場之後,秦寒就坐在主位之上,拿起《日月樁》和《草上飛》看起來。
日月樁講究因時制宜,站樁時除了基礎的動作和呼吸外,站位還要根據天上日月的位置來實時更改。這是玄靈武館效果最好的一門氣血樁功,但因太難,修習的生靈也不多。
草上飛是在第三大武館買的,這個武館的宗旨就是「大丈夫能屈能伸」其功法特製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。
草上飛是最受好評的輕功,易學難精,靠的就是時間磨。
兩本功法的修習方式,非常詳細,秦寒很快就看懂並理解清楚。
現在腦子已然知曉如何修鍊,只需要一個念頭,身體就能自動對照修鍊。
但現在並不是修鍊的好時機,因為陸陸續續的,那些勾欄管事來了。
「張老闆,今晚我們新鳳樓有大人物到場,我們怕是不能:參與這次商討了。」
「這是我的賠禮,還請恕罪。」
「我就不多留了,告辭,張老闆。」
手中拿着一個精美小巧的盒子,秦寒眼神閃爍,臉上笑着點了點頭。
「這確實是沒辦法,期望我們以後能夠合作。」
「張老闆說得對,以後會有合作的。」
這名管事意味深長的說完之後,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。
隨着這名管事離去沒多久,其餘管事好似收到信號一般,一個個的冒了出來。
「張老闆,我偶感風疾,今晚我怕是不能參與了。」
「身體要緊,不礙事,不礙事。」
「張老闆,在下剛剛收到傳信,家中幼子落水,在下要趕回去看看。」
「哎呀,賢侄可別因此落下什麼病症,是該趕快回去看看。」
「張老闆,在下小妾剛剛傳信來說,我再不回去她就死給我看,我要去回去看看。」
「人命關天,確實不能馬虎,我能理解。快去吧。」
……
陸陸續續的送走這管事,秦寒癱坐在椅子上。
這些人忽然轉變,必有緣由。
其背後是誰在作祟?除了平西侯府二十六世子的管事王凌之外,還能有誰?
對平西侯府的權勢有了更深的接觸,秦寒深感無力。
「這世道,難!難!難!」
嘆息一聲,秦寒拿起筷子開始吃飯。
忙了一天,今日往後很可能就沒時間這樣細嚼慢咽的吃飯了。
於是,悅來客棧之中,就出現了安靜而怪異的一幕。
一個青年在一張十多米長的餐桌上細嚼慢咽,而且掌柜和店小二在旁邊看着搖頭晃腦。
詫異的看着這一幕,廣珍的腳步一頓,繼而就根據今日午時的線報想明白怎麼回事。
「哼,王凌好手段!」
雖然王凌背後的平西侯府權勢很大,但他廣珍卻是不怕。
「張老闆,客人都還沒來,你怎麼就開始吃了呢。」
嘴上說著玩笑話,緩和氣氛,廣珍在秦寒旁邊一屁股坐下,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。
看着眼前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的中年胖子,秦寒莞爾一笑,敞亮道:「廣管事,其餘管事皆臨時有重要的事情,所以人都走了,我以為就此沒人會來了。」
「那些都是鼠目寸光之輩,張老闆不必妄自菲薄。」
「對了,張老闆可有何打算?」
廣珍一邊咀嚼一邊看似隨意的問着。
平靜的眸子一閃,秦寒試探的說道:「早些時候我還想今晚競價合作來着,畢竟我孤身無力,賣貨並不快。」
「現如今,如果沒人競價,我就只能加入平西侯府了。」
秦寒的言外之意,廣珍聽懂了。
我不想加入平西侯府,你那邊要不要人?
對此,廣珍並不意外。
因為秦寒想加入平西侯府的話,現在就不可能是這個冷清的樣子,而是一群人圍着他熱火朝天的恭維。
心中略微組織話語,廣珍放下筷子看向秦寒說道:「說起平西侯,咱東家可是神交已久,只可惜東家太忙了,一直沒時間拜訪,不然兩家必然結為通家之好。」
「當然,東家是東家,我是我,東家的事情,我可是管不了。」
說完,廣珍意味深長的看了秦寒一眼,然後拿起筷子,繼續開吃。
模稜兩可的話,讓秦寒很是無奈。
但好在,生存壓力之下,他思索了一下,還是搞清楚了言外之意。
廣珍後面的東家說是想和平西侯府結成通家之好,那就是不想得罪。
管事不能為東家做決定,但是他可以為自己做決定。
兩句話合起來,就是【明面上不能幫,但是下面的人背着主人幹什麼,管不了】。
「這廣珍背後,怕不是與平西侯有怨。」
心中默默嘀咕完,秦寒思索起來。
很明顯,廣珍背後在知道平西侯府拉攏他之後,想要拿他當槍使。
一旦答應,那絕對會捲入兩股勢力的鬥爭,稍有不注意,那就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!
「我只是賣給片,怎麼會鬧成這樣!」
「我tm前天還只是個大齡青年來着啊!」
「老天爺,你耍我啊!」
……
廣珍已經傳達了他背後人的意思。
而如今秦寒一旦選擇不加入,那就是同時得罪兩家。
前後都不好過,秦寒怎能不罵街。
「吃吃吃,真tm的成了最後的晚餐了!」
心中忍不住的無能狂怒,秦寒開始瘋狂的轉動大腦,想要找出一個解決辦法。
現場,再次沉寂了下去。
……
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,小二也已經添了三次茶。
廣珍有些忍不住,開口說道:「對了秦兄弟,金美院今日來了幾個雛,要不要去玩玩?」
「哎……」
心中嘆息一聲,還沒想到辦法的秦寒木然的轉頭望去,他準備答應下來。
斷指以存腕,利之中取大,害之中取小。
加入平西侯府,廣珍那邊為了保護不走露風聲,很可能今晚就動手。
加入廣珍這邊,雖是慢性死亡,但還有機會翻身,當然,前提是別和平西侯府一樣,打系統的主意。
「相比於金美院,我更想和廣管事談生意,我們談完生意,再去不遲。」
聽完,廣珍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「好好好,我們談完生意再……」
碰!
「誰是張三?」
客棧大門毫無徵兆的被人推開。
一道飽含期待的聲音清晰傳開,響盪大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