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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選開局,我在大明修身養性 擺爛候 第4章_安香小說
◈ 第3章

第4章

常府偏房。

藍母,常升,藍玉圍在一張兩米方圓的大桌前。

圓桌中間,一個放大版的銅盆火鍋中,滿滿當當的果蔬和牛羊肉卷正在牛油湯底中一同沸騰,散發著饞人的香氣。

周圍的桌面上,各種洗凈切片的食材已經重添了一輪。

火鍋的魅力,果然是無論古今都難以抵擋。

藍母坐在主位,早早就放下了筷子,笑着看一旁活像是逃荒來的弟弟繼續風捲殘雲。

常升沒吃飽,卻也不再落筷。

即便這牛油火鍋也是他穿越來第一次吃,但看到對面和你一同吃火鍋的人把蘸碟和湯汁濺的滿桌都是,甚至還濺回鍋里。

舀湯的勺被他拿起吹吹就喝,再隨手丟回鍋里。

但凡有點講究的人,大概也不會再有食慾。

藍玉卻半點沒這自覺,吃的興起了,就踩着椅子,用一大碗烈酒來溜溜縫。

興許是在軍中野慣了。

又或許,這樣的姿態更容易和將士們打成一片。

反正藍玉是造了個痛快。

「呼,真爽快。」

「這火鍋鮮辣味美,小弟在外行軍打仗這麼多年,什麼好菜沒吃過,竟沒有一個能相比的。」

「也不知我這二外甥這腦袋是怎麼長的,竟能想出如此美味。」

「你就別誇了,你外甥這一身的本事就長在吃上了。」

藍母的自謙,聽的常升忍不住的翻白眼。

這絕對是親媽,否則就算是他苟的再深,也沒有這樣損兒子的。

「可不能這麼說。」

千百年來,能在冬日裏種出蔬果的,也就咱外甥這一個。」

「要不然,上位也不可能特地下旨恩賞;還特地讓太子帶太子妃和太孫回娘家了。」

「姐姐可曾想過,藉著這個機會,把常升也送進軍中。」

藍母看了一眼常升,看他微微搖頭,便婉轉的拒絕:「還是算了。」

「升兒是個無爭的性子。」

「即便要做官,也是往司農和工部送,和軍中也沾不上什麼邊。」

「軍中有茂兒就足夠了。」

「怎麼能這麼說。」

「如今大哥不在,常家聲勢全靠咱外甥女維繫,他們兄弟有機會,更應該在軍中抱團才是。」

「只要有這個想法,靠着老淮西兄弟的情分,就不愁辦不成。」

「就更別提如今還有這些冬日果蔬了。」

「姐姐你是不知道,如今這軍中伙食都快淡出鳥了,什麼美酒佳肴都不管用,就盼一口水靈靈的蔬菜。」

「只要把這些果蔬和火鍋往幾個老叔伯面前一擺。」

「我敢保證,他們能爭着在上位面前說二外甥的好,參軍的事不就妥了嘛。」

看到自家母親不緊不慢,當舅舅的反而比當媽的更加急切幾分,常升就明白了。

自家舅舅這是打着小算盤呢。

趁着冬日蔬果稀罕,拉關係,刷存在才是他的目的。

給他這個當外甥的謀個軍職,充其量不過是個添頭,甚至是話頭,隨手而為之。

以後誰要是說他這個舅舅的就是個莽夫,沒心眼,直腸子,他就一巴掌呼過去。

全特么扯淡。

「娘,孩兒有點事要和舅舅商量,您看?」

眼見藍母說不過,常升就不能不現身,給這個拎不清的舅舅上一堂政治課了。

藍母樂的清靜,答應一聲就走了。

「管家,把這些東西都撤了。」

常升和藍玉對面而坐,對視着藍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的眼睛,等一眾家僕將桌面擦乾淨了,送上茶飲點心,也只慢條斯理的喝茶漱口,並不說話。

這態度,屬實給對面的藍玉整不會了。

「二外甥,你有話就直說。」

看着藍玉被晾的有些按捺不住,常升這才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盞。

「舅舅,你不厚道啊。」

藍玉心頭一緊。

什麼情況?

他的計劃被這小子看穿了?

「二外甥這話怎麼說,舅舅平日對你也不差吧。」

「每次休沐的時候都不忘來府上探望,那次沒給你帶禮物?」

常升不予爭辯。

只是平靜的講述起一段事實:「確實,我爹早故,這些年常家與淮西勛貴之間的關係,全賴舅舅請客喝酒,一併走動,聯繫。」

「遂從六年前外甥當家時起,舅舅每逢休沐來訪,外甥都會改善伙食,管上舅舅休沐時的每日兩餐。」

「當舅舅要和軍中同僚外出飲酒。」

「外甥也會吩咐賬房支取幾十兩,莫讓舅舅在外丟了面子。」

「即便一年下來,我大哥大半的俸祿都要花在舅舅身上,外甥與家母也沒有半分怨言。」

「因為外甥與家母都明白,我爹死後,在我兩家沒有後起之秀能夠獨自撐起國公的名號前,舅舅的顏面,就是常藍兩家的顏面。」

藍玉老臉一紅,常升這一通高帽戴的,都給他燥不會了。

他那兒有常升說的那麼好。

回想起這幾年除了外出打仗,留守應天時,到常家打秋風,約同僚外出吃酒,沒錢找二外甥拿,已經成了慣例。

現在回想起來。

自己這個當舅舅的,除了送那兩個不值錢的禮物,好像真是啥正事兒都沒幹。

「但是。」

聽到常升話頭一轉,藍玉身體下意識繃緊,就好像蒙學即將開講的小學生一樣。

「舅舅為什麼要和外甥、家母耍心眼呢?」

「我,我耍什麼心眼了。」

藍玉這話回的發虛,腦袋不自覺的偏轉。

看自家舅舅死鴨子嘴硬,常升搖了搖頭,到底還是給他留了幾分老臉。

「外甥說了,如今兩家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」

「舅舅想要領兵出征,加官進爵,一方面想藉著姐姐一家回來省親時,在姐夫面前混臉熟;一方面想藉著冬日果蔬,在淮西勛貴中疏通疏通關係,直說便是。」

「這點人之常情,何必打着給外甥謀職的由頭。」

「到底不過是些許冬日果蔬。」

「可舅舅在酒桌上與家母怎麼說的?」

「就算這借口編的再冠冕堂皇,舅舅這行徑,不也是賣了外甥,還想讓外甥替舅舅數錢嗎?」

「徒增外人笑料不是?」